每日念佛的功课增加到早上、晚上各念108遍六字大明咒和108遍准提咒。尽管依然在念咒的时候想入非非,没有很专心得观想观音菩萨和准提佛母,但比之前疯狂的心猿意马已收敛了很多。记得有网友谈修法心得,他在念准提咒语3万遍的时候做到了一心一意,但我很怀疑这适用于每个人。连从小学佛的仓央嘉措都会说:

静坐修观法眼开, 祈求三宝降灵台 观中诸圣何曾见? 不请情人却自来

最近在家里供奉了一枚小小的准提镜,说是镜子,但不像能映出人脸的镜子,反倒是一个稍微可以反射光影的小锡片。我希望能从镜中看到七俱胝准提佛母像,但到目前为止镜中始终是白茫一片。后来我也想开了,从去年结下供奉弥勒佛组的缘分,到今年一接触便心生欢喜的准提佛法,这都是”我“前世积累下来的缘分所结的善果;便由此想来,往后漫长修法路上的所遇所得,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念佛后的确心静了许多,尤其是在念净法界咒之时,”蓝“那个字就像是太阳一样从头顶上方朗照我全身。念准提咒的时候常觉得住在自己身体的神静了下来,他开始与准提佛母”对话“。更确切的说,在念佛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仿佛收音机,在不断调频后幸运得跟佛母的频道接通,她便来到我的身边。

也会试图让自己的心变空,身体的重心沉到肚子里,丹田处。最近在听梁冬和徐文兵谈黄帝内经,这是个11年前的电台节目,在他们的谈话内容中还有对美国在次贷危机后通过印钞票来振兴经济的讨论,两个老男人吐槽美国以这种方法来振兴经济无异于吃春药,都快要精尽人亡了,还继续打激素,其结果是老得更快。听了十来期后 …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刚跟读完大悲咒,海涛法师说念大悲咒的时候要有大慈悲心,有空观心。空观心,顾名思义,就是把一切都看空的意思,因为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某一阶段是一种事物,过一阵子就变成另外一种事物了。镜子中的我过几年就会容颜衰老,再过几年就会华发初生,再过几十年整个人都不复存在。姑且不论死后灵魂是不是存在,这个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只是“我”不存在后,真的是一了百了了么?

远远不是。从实体来说,肉身的能量会散开,或成为鱼虾的吃食,或成为花草的养料,滋养着一些我现在视为卑下的生命;也可能成为空中漂浮的尘埃,飘荡很多年后在机缘巧合下成为某些化学反应的原料,结合后的产物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体的胚胎元素也说不定。从能量而言,它永远都不增不减,人活着的时候,这些能量也算是因缘起而相聚,人死后,这些能量也就随之缘尽而散。进一步思考,人的能量何止是肉身的能量,他在世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情,哪个不经过能量的聚合流转。按佛家的说法,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上一个因缘的结果,也是下一个结果的因缘,能量在其中环环相扣,岂是人死就能散去的?

“我”本是也是能量随因缘而凝聚产生的实体。之前的“我”可能只是这个天地间四散的气流 …

每天清晨坚持在佛前冥想已经有一年了。最初如大多数人一样,是求开心,祈求尘世的成就,但每天都求一样的东西,求着求着,便觉得那些世俗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大的意义;后来去求解脱,争取这辈子好好修行,以便了断尘缘,那一阵子也有些厌世;之后开始感受到佛在我心中,那一阵子就感觉很满足很踏实,有一种很温暖的归属感;突然有一天感觉到我其实也在佛中,所谓万物皆有佛性,佛是整个世界。我的心中有佛,是因为我本来就是是佛的一部分。这个世界就变得完整起来。也因此意识到,我在佛前这一年的参悟,似乎是黑格尔所说的意识的正、反、合三种状态的演化:从佛在我外,到佛在我内,再到我与佛合。

去年把b站上邓晓芒教授关于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和《实践理性批判句读》两门课程都听完了。总结下来,康德一生的追求是解决人的三个问题:

  • 我能知道什么

  • 我能做什么

  • 我能希望什么

从“我能知道什么”,康德帮助我认清了理性的局限,但同时也展示了理性的强大性。正是因为人所特有的理性,才能捕捉感性材料,使得感性材料具有实在性。感性材料如此杂多,如此虚幻,所见所闻其实都是过眼云烟,黑格尔所以说,感性材料是最抽象的东西 …

圣诞节早上,天未亮就起床出去晨跑,像往常一样。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跟以前不太一样。

晨跑路上会想很多事情,有工作上的也有一些生活琐事,像往常一样。今天想到很多关于时间的事情,一个有限的人类发明出的表达无限的概念,跟以前不太一样。

回来的时候打开微信想打算妈妈视频打屁聊天,像往常一样。妈妈说外公去世了,跟以前不一样。

有人说,亲人刚去世的时候不会有太大感觉,痛苦是在之后的岁月中,尤其在开心的时刻,才会突然涌现。我觉得这可能是平时比较忙碌、比较理性的人的感受。之于他们而言,亲人的存在更多是为了有人能分享成功的喜悦。我不一样。我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那些跟外公一起走过的岁月,在他身上倾注的感情,那些记忆,随着他的离去,硬生生地从我的心中剥离,疼得发紧。

在想小时候漫长的老家的冬夜,外公吹着自己做的萧,我看着前面小煤球炉上开水壶上冒出来的水汽发呆;在想在明亮略显破旧的庭院里,试着外公给我做的跳绳,听着旁边外公自夸做的绳子很结实;然后突然我就长大了,长大后每次回家都听外公教训表妹们说,看你佩佩姐姐学习多认真,回来看姥爷的时候,跟姥爷说会儿话就去认真看书。想的最多的,却是外公那一声声的叫唤:俺佩佩来了。

妈妈和外婆反反复复说外公去世得很安详,在给他按摩小腿的时候外公悄然离世。在史爷爷走的时候,橙子也说 …

I am obsessed with the essence of time, because I have been searching for the meaning of life for so long, because it is a very confusing matter. All of us interact with time on every single moment: we are required to be on time, otherwise we cannot get to …

三十岁的生日旅行,我临时起意来到了约克郡的Harrigate镇。我找到了自由。

这种自由是不是肤浅的自由,它不是相对于身陷囹圄之人,普通人享有的随时来场说走就走旅行的行动自由;不是一个人被赋予的随在公众面前宣扬自己政治理念的言论自由;也不是法律赋予公民的可以享受自己财产的财产自由。它是人作为一种先验概念,上天赋予的先验自由。它是那种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我依然能够说出一个人该说出的话、继续做该做的事情的自由。这种自由是先于任何经验的非知识性存在,它的存在是一种信仰。

这种信仰不是宗教信仰,它不需要洗礼,更不需要仪式。它是理性经过思辨意识到它自身的边界后,谦卑地放下纯粹思辨的方法,而去接受的信仰。爱因斯坦因此在光速不变上提出广义相对论,欧几里得因此在几大公理上建立几何学大厦;光速不变和几何原理都是不可以再被进一步证明的,它们是先天感性,我们已达理性的尽头。正如康德所说的那句著名的话:

我不得不悬置知识,已给信仰腾出位置。

几年前我苦苦思考,我这辈子最不能放弃的东西。当时我最终写下了两个字:自由。但是我深深怀疑自由的存在,我的内心也因此总在怀疑论的虚无主义和独断论造成的荒谬中挣扎。在社会关系、金钱荣誉方面,佛家讲到诸法相(万事万物)都具有遍计所执性、依他起性的无自性,所以缘起缘灭变化无常;佛学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寻找是否有一个事物,具有自性并只有自性,即阿拉耶识。其实不仅是佛教,就连自柏拉图以来的众多古典西方哲学家都在寻找这个存在。基督教徒说它是上帝,道家说它是道,周易说它是变化自身 …

好几年了,我都会在12月份的时候回顾一下自己当年看过的书,今年也打算如此。正如网上各种论断所述,“你的圈子,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吃什么,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阅读什么,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多多少少的,人对自己的了解来源于外物。所以说,审视自己的方式也不只在于审视自己近期的心理情绪,最近关注的事物也算是一种审视手段。

算来算去,今年看过的书从数量上来说,比以往几年少了太多。物理学读了霍金的《The universe in a nutshell》、Roger Penrose 《Cycles of Time》,边吐槽边看完刘慈欣的《三体》;传统文化方面读完马恒君的《周易正宗》,钱穆的《宋代理学三书随劄》,经济(史)方面读完秦晖的《传统十论》,林毅夫的《中国经济专题》,Paulson的《Dealing with China》,正在阅读的有米尔恰 伊利亚德的《神圣的存在:比较宗教的范型》,陆南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