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生日旅行,我临时起意来到了约克郡的Harrigate镇。我找到了自由。
这种自由是不是肤浅的自由,它不是相对于身陷囹圄之人,普通人享有的随时来场说走就走旅行的行动自由;不是一个人被赋予的随在公众面前宣扬自己政治理念的言论自由;也不是法律赋予公民的可以享受自己财产的财产自由。它是人作为一种先验概念,上天赋予的先验自由。它是那种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我依然能够说出一个人该说出的话、继续做该做的事情的自由。这种自由是先于任何经验的非知识性存在,它的存在是一种信仰。
这种信仰不是宗教信仰,它不需要洗礼,更不需要仪式。它是理性经过思辨意识到它自身的边界后,谦卑地放下纯粹思辨的方法,而去接受的信仰。爱因斯坦因此在光速不变上提出广义相对论,欧几里得因此在几大公理上建立几何学大厦;光速不变和几何原理都是不可以再被进一步证明的,它们是先天感性,我们已达理性的尽头。正如康德所说的那句著名的话:
我不得不悬置知识,已给信仰腾出位置。
几年前我苦苦思考,我这辈子最不能放弃的东西。当时我最终写下了两个字:自由。但是我深深怀疑自由的存在,我的内心也因此总在怀疑论的虚无主义和独断论造成的荒谬中挣扎。在社会关系、金钱荣誉方面,佛家讲到诸法相(万事万物)都具有遍计所执性、依他起性的无自性,所以缘起缘灭变化无常;佛学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寻找是否有一个事物,具有自性并只有自性,即阿拉耶识。其实不仅是佛教,就连自柏拉图以来的众多古典西方哲学家都在寻找这个存在。基督教徒说它是上帝,道家说它是道,周易说它是变化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