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初出茅庐、刚步入社会的女娃娃来说,现在就大谈人生绝对不是这个年龄做得了的事情,更何况还要跟太阳系的行星扯上关系。可脑海里奔腾的思想非要找一个渠道疏通,正如画家必须借画笔来表达内心概念,我就仍然借文字来梳理思路吧。或许在我双鬓斑白,有资格去谈人生的时候,回过头再读读,我的文字是否如同此刻的容颜一样稚嫩。

亚里士多德曾说:“生命在于运动,生命的本质在于运动”;《太极图说》亦云:“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 运动是绝对的,而静止只是相对的。体育老师常拿亚里士多德这句话来激励大家锻炼身体,但这句话却有更深刻的含义。人生命中的每一刻,抛开身体内部永不停歇的新陈代谢不说,他若是四肢上没有活动,他的大脑必定在思考,而这两点常常是相互冲突的。更深一步来讲,若人对外在世界发生的各种事情——甚至最微不足道的事情——表现一刻不停的强烈的关注,那么他留给自己思考的机会也就越少。他的生命所依赖的运动,只是建立在对外在事物的相互作用上,一旦外在刺激消失,那么这个人就会陷入到内心极大的空虚之中。所以意志薄弱的人会沉迷一些事物,或是赌博,或是游戏,或是浮华的社交,乃至一般人下意识的摸手机行为,都是为了摆脱面对自我时痛苦的虚无。能够让我们免于这种痛苦的手段,莫过于有丰富的内在。丰富的思想是有进行自我组合的冲动和能力的,就像小孩子喜欢玩的积木,一片片的念头相互堆砌,或搭出一座塔桥,或竖起一幢高楼 …

历史总会向我们展示惊人的巧合,不论是从纵向时间上的重复来说,还是横向地域上的比较。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沉浸在对这种相似性的琢磨之中,这个相似性发生在公元前三四世纪的欧洲大陆和中华大地之上。在当时的欧洲,罗马军团所向披靡,逐步地统一地中海沿岸广袤的亚非欧大地;在当时的中国,秦国蓄势待发,给我们第一次带来一个统一的帝国。

自古至今,没有中国人不为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深邃的思想文化感到骄傲。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纪的孔子规定了一整套世俗的思想价值观,这套价值观占据统治地位长达两千年之久;公元前二世纪的秦始皇帝,结束诸侯割据的分裂局面,“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泱泱大国气态初现;安定的社会促进了人民思想和创造力的发挥,董仲舒发展儒学思想,与皇权天命结合,从思想上维护了君权体制的稳定性;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的斗争在东汉王充时期达到白炽化地步;道教、阴阳家也别树一帜。

无独有偶,孔子逝世仅几年之后,在与中国相距万里之外的雅典大街上,人们经常会看见一个大胡子青年到处晃悠。他总是喋喋不休,专挑别人思想中自相矛盾的地方,被人踢都不以为意:他就是西方哲学的奠基者:苏格拉底。与孔子相同之处在于,苏格拉底也是现世的,他坚信人性中的美德,同时承认自身的无知。如同儒学思想在孔子、孟子和荀子的手中逐渐完善,逻辑学、伦理学经过了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西方三贤的努力之后,在社会学、科学中发挥出叹为观止的威力 …

如果没有误打误撞地开始关注哲学思想,我应该对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不会产生任何兴趣。之前总以为它是一本很“红色”的书,大概就是教贫农如何瓜分地主土地,教工人如何谋划游行罢工,教无产阶级如何打倒资产阶级专政云云。但当我开始读基辛格的《大外交》,读到近代欧洲各国的内政和外交时,我发现马克思、费尔巴哈的名字出现地越来越频繁。于是乎我有点好奇,他们的思想真的有改变历史轨迹的力量么?

有趣的是,我买这本书完全是出于偶然。那个周末在大英图书馆看书看到闭馆,天气又很热,我就躲到旁边的水石书店避会儿太阳。随手翻开一本书,书不算厚,只有两百九十页,然而光导言介绍就有两百五十页。合上书页一看,竟是与我的祖国关系如此紧密的红色圣经。再仔细一瞧,里面大篇章幅描写黑格尔,正对我的胃口呀。接下来,便是历时两周的手不释卷了。

若只就《共产党宣言》而言,我更倾向于把马克思定义成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从社会方面说,马克思先是纵向研究历史上所产生的各个社会形态,指出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再到资本主义社会,历史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在统治和被压迫的阶级之间,或缓和或激烈地,斗争永不停歇,在每一个历史时期结束时,或者一方战胜另一方,或者两方同归于尽。马克思强烈反对着试图在阶级间协商的思想,比如君主立宪,比如资本家提高工人福利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子 道德经》

最初读到这句话,是小时候看玄幻小说《诛仙》时。那时的我不明白此话的意思,但也隐约感受到一种天地不仁不义、万物之挣扎生存的悲苦。后人对“天地不仁”,确有不同的解释。有人说“天地人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故不仁也”;也有人说,天地不仁,是因为自身也是盲目的,万物产生发展与消逝只是出于偶然或者必要,并无之前便决定好的目的。

道儒两派自始至终都是第一种解释的信奉者,也就是道德出于自然并统治万物。自然的道德下,道家提倡“无为”,儒家提倡“无所为”。道家惟重“无为”,故欲尽废其“有为”,以天然境界为最好,“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儒家不废“有为”,“阴阳相磨;天地相荡”,天理无有止境,君子更应“自强不息”,但需无所为而为 …

历时五个月,终于把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给拿下了。这半年来我一直欣喜于读到的一些大师之作,或是关乎哲学,正如此书;或是关乎历史,比如Will Durant的《Heros of history》;或是关乎外交政治,比如基辛格的《世界秩序》、《大外交》;或是关乎经济金融,比如Mervyn King的《The end of alchemy》。这些人在各自领域均奋斗工作一生,对各自领域的具体知识了如指掌之外,还有完整的思想体系,于是乎他们的作品就有了骨架,而那些理论与细节、那些轶事与趣闻、那些批判与主张,便是依附着这骨架的灵与肉。

哲学的历史不好读,其一由于哲学本身便是问题中的问题,已经是极其抽象化的表达,其二由于中国三千多年来思想派系林立,有时差别极其微妙,这就要求读者对各派别的主张有很深刻的理解;其三由于古文的生僻晦涩,在唐之前尤甚。这些都还好说,但是研究一哲学家之哲学,必“知其人、论其世”,汉代以前的还能有《史记》供我参阅,之后的历史没个集大成者之作,那些时期的思想我便只能浅尝辄止了 …

我喜欢过节,过节是给平淡生活的一个小期待和小惊喜;我又讨厌过节,因为总是自己一个人过,形单影只的。2015年的圣诞节假期,我在巴黎复习考试,实在忍受不住孤独,平安夜奔去巴黎圣母院,哆哆嗦嗦冻了好久做了个弥撒;今年在大上海做实习,没有教堂可去,也没有人一起发呆。今天在上海独自走街串巷了一整天也是累了,但是脑海里一直在跟自己对话,要送给自己一份什么样的圣诞礼物呢?送一个我今年新学会的词儿吧:珍惜。

自打从小起,书内书外全都是教我们要珍惜时间珍惜缘分珍惜万物,可是这些话一没教我们怎么珍惜,二教给小孩子,简直对牛弹琴。我一直认为,经典和名句是写给大人的,只有阅历到了,才读的懂先辈们吃的苦流的泪遭的罪,才听得进那些谆谆教诲。正如前几天读的《战争与和平》那样,只有思考过生命终极意义的人,才读得懂主角皮埃尔的心路历程,而不仅仅是书评中说的他就是个先进的资本主义革命思想者。

学金融和经济后有一个进步,就是看什么不再片面局部,总会思考它的成本和与其它东西的关系,所以开始懂得什么叫 “来之不易”。每天日子看似与世无争,细细想来,其实有的是残酷的代价。吃的每口米饭,或许都是从别人嘴里抢来的救命粮;时不时厌恶的课堂,却是从文盲娃娃那边抢来的教育资源;更不用提找到的工作,那肯定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踹下去多少英雄好汉才抢到的饭碗。人与人之间的根本关系就是竞争 …

我们在上一篇说到,2008年金融危机首先开始于流动危机,再然后演变成债务偿还危机。前者是短暂的周转不灵,后者是银行等金融机构的资产缩水,无法偿还债务。所以,解决危机的首要任务是向金融机构注入流动性,也就是发挥央行最后贷款人功能。

另一方面,针对濒临破产的储蓄机构,为了拯救一般家庭的血汗钱,各国都设立存款保险制度。(我国的存保制度是2015年设立,最高偿付限额是50万元,并限制偿付范围,剔除同业存款和银行高管存款,这样子就保住了中下层小储蓄户的利益。)这项措施在相当大程度上拯救了一些中小银行。

那么系统地说,当时各国是怎样应对来势汹汹的危机的呢?

“财政、货币政策齐调整,四万亿元资金力撬国内需求,保增长” ---《新华网》2008年11月10日头条标语

央行救火

第一是流动性宽松。以美联储为例,时任美联储主席的伯克南选择了史无前例的 降息 政策,无论从降息频率还是降息力度上说。从2007年8月起累计下调贴现利率12次共降575个基点,于2008年12月份降至0.25%。贴现利率是指金融机构拿储蓄户已经兑换过现金的支票票据去央行再借钱时所付的利息。下调贴现利率大大刺激了各商业银行去央行借钱的积极性,从而短暂缓解商业银行因储蓄户的挤兑而产生的资金周转不灵现象。

同时各大经济体央行和商行都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以解决银行体系内的外汇流动性危机。举个例子,若大摩想利用在日本子公司账面上的日元去救美国公司的火,若通过外汇市场购买USD/JPY,这么一大笔交易会导致市场流动性短缺,交易成本增高;若有各方面的协议,那么大摩就会以比较经济有效的方式解决美国那边的窘境 …